第(2/3)页 顾铭猛地搁笔,墨点溅上袖口。 他扯过布巾擦手,力道有些重。 张扬那怨毒的眼神,柳惊鹊决绝的背影,水匪的嚎叫,护卫的呻吟……种种画面在脑中交织。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头浮现出来。 这次的旅程,让他彻底明白。 个人的才学,在暴力面前,如此脆弱。 而暴力,在权力面前更加不值一提。 科举只是过程,不是目的! 次日。 漕运总督府门楼高耸。 青灰砖墙覆着未化的雪。 门房裹着厚棉帽,掀开棉帘,打量眼前靛蓝直裰的青年: “找黄参议?” 顾铭递过一粒碎银子: “天临府顾铭,烦请通传。”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。 黄璘从公文中抬头,圆脸上浮起真切笑意。 “长生!有日子没见了。” 他推开满案卷宗起身。 “什么风把你吹来了?” 顾铭解下灰鼠斗篷,旁边的小吏立刻接过挂好。 “年节归乡,特来拜会师兄。” 他接过热茶暖手,白汽氤氲了眉眼。 黄璘捻着短须: “最近学业如何?可还适应金宁的文风?” “尚可。”顾铭啜了口茶,“只是经义艰深,常感力有不逮。” 黄璘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: “你可是小三元!若你都力有不逮,旁人还活不活了?” 闲谈了半盏茶光景后。 顾铭似不经意道: “回程路过长祟府,听些市井闲谈,倒觉有趣。” 黄璘端茶的手一顿: “哦?怎么讲?” “有贩夫走卒议论柳氏镖局谋逆案。” 顾铭吹开茶沫。 “民众都说那通判大人手段了得。” 杯盖轻磕盏沿,脆响刺耳。 黄璘突然倾身,左右张望,压低嗓子: “长生慎言!” “那长祟通判确实不简单!” 顾铭放下茶盏: “愿闻其详。” 黄璘蘸了茶水,在檀木案上写了个“严”字。 水痕很快洇开。 “他的靠山是这位。” 第(2/3)页